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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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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中的大雁山, 猶如蟄伏巨獸, 崇山峻嶺連綿起伏,黑黢黢的, 參天古木荊棘矮樹長勢茂盛, 暗影幢幢只能靠時隱時現的星月辨別方向。

有路走路, 無路穿山而過,不時能聽見野獸遠遠咆哮, 分草撥樹,急行軍一路疾沖。

一開始是不能辨別位置,後來認得了。走到一處地方感覺眼熟,隨後認出來是他們來時走過的一條路。

山梁下的一處岔道口,往左邊,是他們來時的路, 可以直通裴月明伏擊蕭逸的那個無名峽谷。

另一條則在右邊, 通向相反的方向。

“殿下, 往哪邊走?”

馮慎打馬走出一段,確定無誤,轉頭急道:“我們要去和娘娘匯合嗎?”

現在形勢很嚴峻。

已經半夜了, 蕭琰的大部隊已經趕到和他匯合。

雖攻擊不備讓他吃了個虧,但情況不容樂觀,優勢完全在蕭琰那邊, 足足將近三萬的人馬,他立即指揮兵分多路,半包圍往前急追!

蕭遲人在疾奔路上, 可哨馬沒停過,為了穩妥精準記,他還點了不少暗衛和擅長隱匿的護軍臨時充任哨探。

結果並不好,蕭琰已經鎖定他們的方向了,正全力急趕,分兵意圖合圍收攏。

所以現在不能停,必須快!

蕭遲頓了半息,就有了答案,一指右邊新路:“傳令!全速前行!!”

一揚鞭,疾沖而過。

他側頭看了左邊一眼。

也不知她那邊怎麽樣了?

蕭遲其實是很牽掛的,還擔心。本來他打算盡快解決自己這邊的事情,然後馬上折返去助她的,可惜現在不行了。

她那邊如果不順利,大概還在戰中。

就算真順利了,她那邊也就一千多人罷了,還得減去戰損。

蕭遲怎肯給她帶去危險?

況且目前這情況,多千把人也改變不了什麽?

他選了相反的方向,帶危險遠離,慎防蕭琰的搜山合圍會波及她。

蕭遲心裏記掛得很,只是如今也顧不上了,他這邊得緊著爭取脫了身再說。

他一咬牙,狠狠揚鞭!

……

說是爭取脫身,但其實並不容易。

疾奔到下半夜,速度不可避免地開始慢了下來。

蕭遲這邊多是繁州州兵,州兵們連續疾奔三百裏從繁州趕至通縣,一路山路水路,晝夜不停還冒雨趕路過,體力消耗是相當大的。

雖然歇過一天,但和伏牛大寨中剛剛出來且走慣山路的精銳私兵比起來,還是很吃虧的。

一開始還好,疾行大半宿,弊端就出來了。

己方速度不可避免減緩,而後方追兵依舊強勁,窮追不舍。

“這樣下去不行!”

霍參回頭看了一眼。

後續半段,雖然他們一度甩脫追兵,但三千兵馬經過痕跡始終不小,對方勝在人多,很快又搜索到重新鎖定方向。

是成功拉開了一段距離,但追兵擺不脫,始終不是辦法。

現在己方的優勢正要逐漸消失。

天將破曉,隱隱一線魚肚白似要泛起,山間還是黑黢黢,但只要太陽一升起來,就會驅走黑暗。

黑暗,有利於他們,而不利於追兵尋循他們的蹤跡。

但只要天一亮,這優勢就會消失殆盡。

最糟糕的是,兵士開始疲憊,速度要放緩。

繼續下去,只有被追上合圍一途。

霍參一發現速度開始稍降,他立馬就察覺這個問題了。

哨探說前方有溪流,蕭遲下令上前原地休息半盞茶,什長卒長立即安排兵士上前輪流喝水並補充水囊,

霍參馮慎等人立即圍攏蕭遲左右,商議對策。

其實,也沒什麽好商議的。

實在能選擇的餘地不多。

霍參和副將程昂對視一眼,多年共事的默契,只一眼就明白對方所想。

霍參撩袍單膝跪地,拱手肅然:“殿下,為今之計,唯有殿下率騎兵先行,步兵施障眼法迷惑追兵視線!!”

這話說得委婉,簡單來說,就是勸蕭遲率騎兵另擇方向悄悄離開大部隊,然後步兵繼續前行吸引敵軍追擊。

現在還能用這個法子,因為經過一夜的努力,拉開的距離足夠大,並不會撞進敵軍包抄的分兵裏頭去。

蕭遲正仰頭喝水,溪水入喉,水珠沿著喉結滾落。他動作一頓,低頭看霍參,薄唇抿緊。

霍參沈聲:“請容卑職護殿下先行!!”

程昂撩袍跪地:“卑職願率軍迷惑追兵視線!!”

他擡頭:“請殿下先行!!”

霍參程昂都這樣了,何況馮慎等人,登時“啪啪啪啪”跪了一地,“請殿下先行!!”

“殿下?!”

實在現在沒有更好的對策了,繼續大部隊行軍,早晚只有被追上一途。

兩個選擇,一是立即分兵成小股,分個一百幾十股,作鳥獸散,奔往四面八方。

蕭遲混在其中。

但這麽一來,得撞運氣,要是蕭遲運滯,撞上搜索追兵輕易就兇多吉少。

所以霍參馮慎等人直接摒棄了,他們選擇第二種。

掩人耳目,雖然也有被蕭琰識破後再搜捕的風險,但風險大大降低。

蕭遲抿唇,不語。

道理他都懂,但這個決定下得並不容易。

寂了幾息。

霍參馮慎等人急了,霍參肅然:“若不得已,卑職只能冒犯了。”

馮慎也急道:“主子,屬下也只能冒犯了!”

“過後要打要罰,只隨主子的意!”

“對!過後要打要罰,只隨主子的意!!”

蕭遲長吐一口氣,皺眉:“誰要打罰你們了?”

事到如今,他也知道這是最好辦法,仰頭灌了一口水:“去準備罷!”

霍參馮慎齊聲應是,立即起身去準備。

蕭遲吩咐程昂:“走出一段,等到天亮全後,你即下令分股四散,各自繞道返回繁州。”

現在距離天亮全,大概一個多時辰,估摸一下,起碼也走出數十裏路。

到時迅速四散,各自取道回繁州。

程昂:“卑職領命!!”

……

在黎明前的最後一刻,籍著長夜最黑暗的時候,馮慎霍參等人率百騎悄悄脫離大部隊,擇南邊而去。

程昂擇繼續率少量騎兵及步兵大部隊繼續往東。

悄然分開。

只是程昂,卻未曾如他所領的命令去做。

天亮後,他並沒有下令兵士分股四散,而是連連下令,提速繼續前行。

再走了一個多時辰,開始有比較明顯的力竭,後面追兵越來越近,而程昂也終於發現了一個合適的山頭。

他一直在物色固守地點。

發現後,立即率兵士火速沖上,調整巨石位置安排布防,陡峭的石山上牢牢卡主那幾條唯一通上的險道。

“將士們,山頂有泉眼,我們身上的幹糧還能堅持三日。”

程昂站在一塊巨石上,環視底下面露疲色的兵士,“保家衛國,平叛拒寇,效忠聖上!!”

“即便有所犧牲,你們的家人,你們的妻兒和父母,也會得到朝廷的恩蔭和撫恤!!”

“即便是死,我們也要堂堂正正!絕不如那喪家之犬受辱而亡!!”

程昂決意犧牲,堅守以吸引視線,盡可能多的為蕭遲爭取時間。最好能拖個超過一日以上,讓蕭遲徹底脫身。

“將士們!我們要堅守到最後一刻!!”

“堅守到最後一刻!!”

孤山,困境,追兵,驚慌被程昂轉化為士氣,齊聲吶喊,驚飛鳥雀無數。

立即各自就位,嚴陣以待即將圍攻的敵人。

追兵已迅速包圍孤峰,立即發起猛攻。

心腹喜道:“他們已無力再逃了。”

他仰首:“寧王就在其上!”

蕭遲遣暗衛護軍好手充當哨探,蕭琰亦然。所有不管蕭遲還是霍參都早有防備,選了一個非常隱蔽的地點無聲滑了出去,甚至連馬也沒帶走多少,只斟酌著山澗繳獲帶走百騎。

敵人哨探果然沒有發現。

所以現在蕭琰這邊一直認為,蕭遲還在大部隊中。

蕭琰擡頭看了一眼,毫不遲疑一揮手:“傳令,進攻!!”

開始猛攻!

戰局很膠著,程昂選的地形確實非常好,一夫當關萬夫莫開,敵人人數再多也沒法盡數近前,來一個,殺一個,上來一雙,殺一雙,有倒下的,後頭立馬補上。

輪流休歇,游刃有餘。

但隨著伏牛山大寨的後續補給趕上之後,戰況瞬間猛烈起來了。火油,棉布,投石,硝煙滾滾,焦土處處,慘呼聲不絕。

程昂立即指揮躲避,並拾起燒燒.彈狠狠回投。山上石頭很多,簡易的投石桿已經制作好了,立即投石回擊。

居高臨下,投石攻擊力大增,底下瞬亂,蕭琰立即整隊稍退,加大燒燒.彈密度,再次發起猛攻。

吶喊震天,硝煙滾滾,在這個大雁山深處的孤峰上,戰事激烈非常。

程昂一抹臉上熱汗,大喝:“換人,趕緊補上!!”

已經過去半天了,再拖延多半日,寧王殿下就能足夠徹底脫身了。

然而他失望了。

蕭琰發現了不對。

前頭濃煙彌漫戰火正酣,後頭搜索哨探飛奔折返,跪地:“稟!往回五十餘的地方,距離我們途經路徑約莫二十餘裏,發現新鮮的馬糞和馬蹄印!”

蕭琰一直在防蕭琰悄悄遁離,雖然哨探沒探出來,但他也並未因此徹底放心。

後猛攻山頭沒多久,他疑心漸重,驀感覺不對。

蕭遲明知力竭,為何不早早下令四散?

他身邊還有精銳,這些精銳和普通兵士體力是不一樣的,吩咐兵士四散,他喬裝混在其中,這不是比力竭被追上,然後困守孤峰更好嗎?

除非蕭遲有援兵。

這不可能,寧王妃那邊沒多少人,她也沒法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找到這麽多的援軍,還要這麽及時的在莽莽群山中精準找到戰場。

這不對!!

蕭遲肯定是跑了!!

蕭琰倏地擡眼,又有哨騎飛馬回報,他登時大怒:“果然!!”

此乃程昂障眼之計!

“馬上鳴金!!”

蕭琰反應過來,也顧不上和程昂算賬,立即命鳴金收兵,只留三千兵卒在此圍而不攻,設陷防止對方突圍,回頭在收拾。

他立即點齊其餘二萬多兵士,火速往回奔。

抵達發現馬糞和馬蹄印的地方,蕭琰立即下令分散回頭找痕跡。

大山之中,草木茂盛,要尋找這一點痕跡並不容易。但勝在人多,以一點為中心發散無死角尋找,兩刻鐘上下,終於找到馬蹄印。

“約莫百騎,往東南方向去了!”

“眾將士聽令,立即遁跡追蹤!!”

現在最重要的廣撒網,蕭琰下令千人一隊,二萬六七人馬足足分成二十七個小隊,呈拉網式往東南方向而去,命一旦確定新痕跡,立馬飛馬傳報。

若發現蕭遲蹤跡,立馬發響箭,隨即迅速合圍。

“殲敵一人者,擢一級,賞金五十!殲殺寧王者,連擢五級,重賞萬金!!”

“是!!!”

重賞之下,士氣大振,齊聲吶喊震天,驚飛方圓數裏所有鳥雀。

“馬上出發!!”

“全速進軍!!”

蕭琰立即下令,隨即親領一隊,循著最新發現的馬蹄印,火速追蹤而去。

痕跡找到了,士氣如此高漲,己方人數如此之多,但蕭琰神色陰沈,並不輕松。

時間已經過去半天。

足夠蕭遲走出非常遠一段的距離,網撒得再廣,也未必能成功再次搜索成功。

五五之數,得看運氣。

但這一次,運氣在蕭琰身上。

……

烈日炎炎,一路狂奔,蕭遲一行疾奔出將近百裏。

他們碰上一個很糟糕的情況。

前面出現一條大河,寬六七十丈,河水暴漲,怒濤滾滾,湍急且洶湧澎湃。

馬不敢前行,蹄子像紮在岸邊似的,死活驅趕不去。

可他們並不能棄馬。

這當口,腳力非常重要。

況且這水太過兇險,就算水性再好的人,也不敢保證自己能順利泅過去。

只能沿河繞去。

找個水流稍緩的地方,或者另擇方向,避開它。

然天不佑人,繞來繞過,發現根本繞不過去。

這河弧度很大,幾乎呈一個半圓,想要避開它,除非走回頭路。

他們當然不想走回頭路的,可連日暴雨,河水暴漲奔騰,根本沒丁點稍緩的地方。

霍參忍不住破口大罵:“這什麽破水?!”

大家很焦急,一路繞來繞去,浪費了不少時間了!

現在是爭分奪秒啊!

實在不能,只能繞回頭了。大家交流了一下,即使棄馬,也沒有把握游過去。

水性最好一個,也只敢估五成。

“既然如此,那就馬上折回繞道!”

蕭遲吐出胸腔一口濁氣,當機立斷。

不能拖,繼續拖下去有害無益。

於是立即調轉馬頭,往回急奔。

大家心裏都沈甸甸的,擔心遇上追兵。因為按照蕭遲吩咐,程昂現在該已讓兵士四散,敵人正在廣捕之中。

然而,擔心什麽往往來什麽。

而且情況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糟糕多了。

蕭琰識破程昂計策,大怒掉頭,這追兵集中成一股,首尾呼應,非常有序。

最糟糕的情況發生了。

雙方迎頭撞上。

一支響箭疾飛上半空,“砰”一聲爆出艷藍火花。

蕭琰大喜,厲聲喝道:“傳令!往響箭發起之地全力合圍!!”

“全速追擊,務必將蕭遲擊斃!!”

解決了蕭遲,他回頭再尋蕭逸不遲。

全軍精神大振,迅速往前急追而去!!

對方有多亢奮,己方就有焦怒。

馮慎焦怒,恨道:“難不成天助小人?!”

要不是這條該死的大河,怎麽會?他們早遠遁而去了!!

又恨又怒,可他們卻不得不轉頭往大河方向急遁而去。

蕭琰這網撒得太大的,想要不落入包圍圈,只能急速掉頭向前。

可這不是辦法啊!

到了河邊,怎麽辦?!

馬蹄聲隆隆,驚起鳥雀小獸無數,時間一點一滴過去,眼見大河越來越近。

隱隱河水轟鳴,越來越清晰,沖出密林,怪石嶙峋,一江奔騰咆哮的滾滾怒濤。

驀地出現,就攔截在眼前!

馮慎倏地一勒韁,膘馬人立而起,他跳下單膝跪地,拱手肅然:“殿下,卑職請刺殺蕭琰!!”

敵眾我寡,兵力懸殊,一旦被圍住,幾輪箭雨,任憑你有天大本事,也得含恨身死。

倒可以選擇跳江,可眼前這江,估計是矩水。矩水上游矩州,下游文州,就算順利上岸,也是蕭琰老巢。

南北封鎖,兩岸不通,矩州大營還有十萬兵馬。靖王大公子先已舉起反旗,率兵直撲文州,十幾萬大軍,他們怎麽抗衡?

就算跳河離開大山,也是兇多吉少。

馮慎悲憤之下,請命去刺殺蕭琰。

這靖王大公子,想必只是蕭琰的傀儡。這密林之中易於埋伏,他也不是一絲成功率都沒有。一旦僥幸成功,蕭琰一死,這身後追兵連同整個矩州必定大亂。

屆時他家殿下趁機下繁州和娘娘匯合,再繞道舒州回京!!

馮慎利索單膝下跪,肅然請命。

他之後,“啪啪啪啪”又跪了一地。

蕭遲眉心緊蹙,叫馮慎起來,“都起來!”

他並不同意。

難道蕭琰沒防備嗎?看他身邊時刻簇擁著幾十護衛好手就知道了,刺殺,談何容易?

更何況他現在眾軍簇擁之中。

馮慎這是要拿自己的命去填那渺茫得只有一絲的可能。

蕭遲自然不同意。

“趕緊起來!”

馮慎卻堅持不起。

蕭遲有點惱了,“本王命令,你敢不從?”

馮慎堅持不語。

蕭遲怒了,正當要直接上前把人拉起的時候,一只手先他一步。

“馮老弟,你先起來。”

說話的是霍參,他讓馮慎起來,自己卻跪下了。

蕭遲擰眉,怒了:“你這又是怎麽了?”

霍參神色卻極其嚴肅,他沒有先說話,而是低頭迅速解下腰扣,一板機括,長型的腰帶扣“錚”一聲,彈出來一個東西來。

這東西一出,大家都楞了。

包括蕭遲。

“這……”這是虎符?!

兩個飛虎形狀的金屬鑄片,半指厚,泛烏金色澤,看著很有些年月,上面密密麻麻鑄滿銘文。這是兩個半片,虎符從中間剖開,右半存於皇帝,左半發給地方長官。

專符專用,一地一符,一個兵符只能調動一個地方大營的軍隊。調兵時需要仔細勘對過後,確認無誤,方能按旨出兵。

蕭遲詫極:“你這是……”

霍參將兩片虎符呈過頭頂,稟:“出京前,陛下召卑職於紫宸宮,傳下兩道密旨。”

第一道,蕭遲等人已經知道了,是暗中監視安王蕭逸。

至於第二道。

霍參說:“陛下令卑職,務必確保寧王殿下安危,不得有誤,如遇沖突,以此為先。”

至於虎符。

“陛下密旨,若到了迫急的最後之時,便將虎符交予殿下,殿下即可調用信州彭州兩營大軍。”

此行有些風險,以防萬一。

其實皇帝之前並不知道蕭琰,只是因為泗州比較接近江南,而江南有靖王。

但他還是給了。

邊上馮慎立即罵了:“好你個霍參,怎不早點拿出來?!”

霍參叫屈:“之前不是用不上嗎?”

一是南北封禁,信州大營在江北,而時間太短,彭州大營千裏之外,根本趕不及,拿出來沒用。

二來,霍參一絲不茍地執行皇帝的旨意,這真的到了“最後之時”,他才拿出來。

兩人吵吵嚷嚷。

蕭遲卻沈默了。

他慢慢伸手,接過那兩枚泛著烏金色澤的虎符。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蕭遲對皇帝的感情很覆雜,其實皇帝也是誒。

二更好了!本來想再寫一截的,餓得受不了先吃飯去了,明天再續哈!(*^▽^*)

明天見啦寶寶們!愛你們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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